夏末的闷热像块潮湿的绸缎,裹着林夕从午睡中惊醒。她掀开蚊帐时,汗水顺着脖颈滑进领口,黏腻得让人发慌。窗外蝉鸣震耳欲聋,她却总觉得少了什么——直到瞥见床头那条浅粉色的蕾丝内裤,才想起昨夜匆忙换上的那套居家服,连最里层的贴身衣物都规规矩矩地扣着三颗骨质纽扣。

"小姐,茶水好了。"门外传来佣人王婶的喊声。
林夕踩着拖鞋踱到穿衣镜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褶皱。她总爱这样,把所有衣物都熨得平平整整,连胸垫都垫得恰到好处,既不显得过分丰满,也不会暴露身形。这是她从小到大恪守的信条——乖巧,得体,永远不出错。
可当她端着茶杯推开阳台门时,阳光刺得她眯起眼。斜对面的露台站着个男人,正用手机对着她所在的方向拍摄。那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,穿着笔挺的亚麻衬衫,却赤着脚踩在瓷砖上。他注意到林夕的视线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举着手机的手指在镜头上虚晃——那动作像是在抚摸什么隐秘的物件。
林夕的心跳漏了半拍。她立刻转身,却发现后颈窝传来灼热的触感,仿佛那双眼睛还贴在皮肤上。她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,连杯壁的温度都变得异常滚烫。
一、窗台下的暗涌
从那天起,林夕总在不经意间瞥见那个男人的身影。他总在她晾衣时出现在晾衣室对面的阳台,在她晨跑时突然出现在小区的跑步道,在她午睡时隔着窗帘投射出刺眼的阳光。最过分的是那个闷热的傍晚,他站在消防通道的铁门后,用打火机的火光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。
"小姐,这串钥匙您该收好了。"王婶递给她刚擦好的银器时压低声音说,"昨儿个物业在楼道捡到个U盘,**去全是咱们楼的监控录像。"
林夕的手指突然僵住。她想起昨夜睡前,确实发现床头柜的U盘插口空了。那枚闪着冷光的金属钥匙攥在掌心,仿佛攥着某种危险的承诺。她想起自己那些整整齐齐码在衣柜里的衣物——每件都裁剪得体,每道褶皱都恰到好处,却在某个深夜里,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揉皱过。
二、蕾丝下的战栗
第三次遇见他是在超市。林夕推着购物车拐过冷藏柜时,肩头突然挨了下温热的触碰。转头瞬间,她看见那人正用拇指向食指比出个极细的缝隙,眼神像是在打量某种精致的瓷器。
"牛奶,"他说,"第三排最右。"
林夕僵在原地。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冰柜的嗡鸣还要响。当他从生鲜区提着购物袋经过时,塑料袋突然裂开,一串青葱骨碌碌滚到她脚边。她弯腰去捡时,后背贴上一片滚烫的胸膛,对方的呼吸喷在耳垂上,带着淡淡的雪茄味。
"要我帮你捡吗?"他压着嗓子说,"这样子,会把你的裙子弄脏。"
三、禁忌的初绽
那是个梅雨天。林夕穿着新买的真丝睡裙坐在书房里,窗外的雨帘里突然探出个撑着黑色油纸伞的身影。那人站在她必经的窗下,直到她不得不换上件厚实的居家外套。当她踩着木楼梯下楼时,书房的窗帘突然剧烈晃动——她分明记得自己明明拉上了窗帘绳。
茶几上放着块巧克力蛋糕,刀叉整整齐齐地插在奶油里。林夕盯着那抹粉色的渐变色,突然想起自己前日去蛋糕店时,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生多给了她一份配方表。她颤抖着手拆开包装时,蛋糕盒底部滑出张折叠的纸条,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三个字:"今晚八点。"
四、欲望的漩涡
八点钟的整点钟声敲响时,林夕正跪在浴室的防滑垫上擦洗马桶。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,直到听见楼下传来摩托车轰鸣声。她握着水管的手指节泛白,直到听见楼道里传来某种异常的声响——像是皮鞋踩过雨水的声响,却带着金属碰撞的韵律。
当她蜷缩在衣柜里时,发现藏在高跟鞋盒里的钥匙突然变得滚烫。透过门缝渗进来的光里,她看见自己的蕾丝睡裙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。当第一声颤栗从脊椎窜到后脑勺时,她才意识到那串钥匙其实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体——它就贴在内衣的蕾丝花边上,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摩擦着最私密的肌理。
五、黎明的呢喃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的褶皱时,林夕发现自己仍保持着那个姿势。窗外的梧桐树梢上,栖着只不知名的小鸟,喙尖衔着片泛着金属光泽的羽毛。她低头抚摸着身上那些灼热的痕迹,突然想起王婶说过的话——那些监控录像里,永远只拍得到自己的倒影。
她摸索着找到床头的手机,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七点零三分。正当她准备按下拨号键时,枕边的水晶相框突然滑落。照片背面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,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:"你衣柜最底层的丝质长裙,衬得你的腰更细了。"
林夕盯着那行字迹发呆时,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。她赤着脚踩上窗台,看见那抹熟悉的黑影正穿过小区的喷水池。对方突然勒住车把,整个人贴着车身倾斜成危险的角度——那姿态像极了在玻璃窗上划出那道痕迹时的模样。
窗外的喷泉溅起水花,林夕这才发现自己的裙摆不知何时滑落至膝弯。她望着那些沾着露水的裙褶,突然想起王婶说过的话:"小姐这性子,就像是泡在温水里的银耳,看着软塌塌的,可要煮出甜味还得再熬半日。"
她低头看见裙摆内侧的蕾丝滚边,那些细密的针脚在晨光里泛着微光。这让她想起昨夜那些灼热的触碰,想起对方指尖在她脊椎上书写的暗号,想起那些被揉皱后又重新熨平的衣物褶皱——原来真正的乖巧,是把最危险的浪涛都藏在最平整的海面下。
喷泉的水珠沾湿了她的裙摆,她却觉得异常清爽。这个清晨的露水,大概是要洗去昨夜所有痕迹的。